【高银】沉沦（逆3z）
新年换文第十四！前文@狐妖小言 续文weibo兮子 ❤️（请至tag查看全部活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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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银】沉沦
（狐妖小言）
按照国际惯例，放学前的那一节课通常是没人在专心听的，坂田银时自然不会是例外，比起听课，他宁可选择盯着讲台上的生物老师发呆。
说起来，自从原本的班主任痔疮发作住院后，这个名为高杉晋助的怪胎便直接成了他们班的代理班主任。
没错，在银时眼里，高杉晋助就是个怪胎。明明举手投足都风雅得像个从墓里跑出来的老古董，偏在鼻梁上架了副紫色半框眼镜，看着骚气得要命。
简直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坂田银时默默在心里吐槽着，如果银桑我不是天然卷肯定要比他受欢迎多了。
“银酱，银酱！”带着圆框眼镜的转学生少女喊了银时两声后发现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立刻用上了足以去跟猩猩玩相扑的力道去拍打银时后背。
“喂，China。”坐在两人身后的栗发少年鼓捣了一番手里的拍立得后喊了神乐一声。
“干嘛啊臭小子？”神乐正闹腾得高兴呢突然听到有人喊她，一回头便被冲田拍了个正着。
“拍照啊，”冲田总悟随口敷衍了一句，熟练地将刚拍好的相片从相机口抽了出来，扫了一眼后便把两样东西都收了起来，“嘛，随便一拍都是360度全死角的丑。”
“搞毛啊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打到投胎跟这玩意儿做个伴啊阿鲁！”正在气头上的神乐直接撒开了正跟她别着劲儿的银时，张牙舞爪地朝冲田扑了过去。
自以为偷吃动作隐秘的银时刚把糖放到嘴里便遭到了来自神乐的敲背服务，半真半假地咳嗽着，偷眼瞅向高杉老师时却正好跟他对了个眼神，本来能够成功咽下的糖球直接卡在了喉间，咳得几乎背过气去。
身为教师的高杉看起来倒是不太在意底下同学的小打小闹，铃声一响，轻飘飘地来了句“上周测试不及格的人留下”便宣布放学。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然而放眼全班也只有坂田银时一人卡在了59分上。
“高杉你故意的是不是银桑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啊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教O局告你啊。”先后经历了神乐的同情新八的吐槽以及桂的神补刀后，独自被留下的银时明显到了暴走边缘。
“你有家有口？”高杉微微皱了眉，着重咬了后两个字的音，赶在人正式跳脚前半诱哄地揉了揉那头翘得乱七八糟的银毛，“乖，回家了。”
漫不经心的口气，却有着迷惑人心的魔力。
放学后的教室里，无良老师与不良学生四目相对，最后终是高杉技高一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这安于懒散的少年无端地心虚，败下阵去。
银时并不是第一次被这无良教师以补习名义带到家里，连同高杉所在的那栋教师公寓楼对于银时来说都可以算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乍一听起来很像是什么值得警方介入的恶性案件，但高杉所表现出来的也真的跟个关心差学生的好老师一样，如果忽略他看向银时时过于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的话。
高杉老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银时的纠结，仍是跟往常一样把某个银卷毛和几张卷子一起扔在了书房里边便去忙自己的了。
坂田银时的心思也是一如既往地不在题上，意兴阑珊地做了几道题，脑子非但没有清醒反倒更加混沌起来，索性自欺欺人地垂了头，把他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枕在了压住卷纸的胳膊上，也就这么不甚舒服地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银时听到有人在念着些什么，却总也听不清。他下意识地想要睁大眼睛，却发觉自己正坐在一个老式的乡下学堂里，忽略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背影，银时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抹熟悉的紫色上。
梦到一次是巧合，但银时梦到高杉的次数已经多到快要数不清了，然而他梦里的人又都不是现在的高杉。至少，他们都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鬼畜教师。他觉得高杉应该会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但他还是想要靠自己找出答案。
银时不管不顾地站起身来，过大的动作幅度带翻了书桌，引得不少人去看他，连那个沉浸在老师温柔嗓音中的人也回过头来略带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满含着矜持与冷淡。
银时心知是梦，索性不去管别人，一心只想要拉住高杉问个究竟，一个不留神却被脚下书桌绊倒，再抬起头来眼中场景已换作了炮火连天的战场，戎装染血的紫发少年向他伸出手来，笑容骄傲恣意，唇瓣开合，仿佛说了句什么。
银时微怔，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一个利落起身，直接站到了少年身侧。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刚才握住少年伸向他的手。
待他忍不住心中疑问再次转头时，却发现少年已离开了他的身边。
坂田银时情不自禁地追上前去想要拽住那人衣角想要将人留下，谁知高杉越走越快，远远地把他落在了身后。
正当他失落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站在原处回过身来，身上的戎装已换做了绘着金蝶的紫色浴衣，左眼上蒙着绷带，另一只眼睛也被刘海遮住大包，翠色眼眸中所含的情绪是他看不懂的晦暗，银时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小步，便见高杉嘴角勾成一个讥讽的弧度，手里的钢刀毫不犹豫地朝他捅了过来。
大惊之下，银时强行从梦中挣脱出来，环顾四周后才发现他似乎睡了很久。外面的天已经暗了，压在胳膊下的卷纸被他流下的口水打湿，写在上面的字也被晕得模糊不清。
银时伸手擦了擦嘴角，久睡导致的酥麻感一直从指尖窜到手肘。
他不是第一次梦到一些与高杉相关的模糊片段，却是头一回将梦做得如此串联。
庄周梦蝶，亦或蝶梦庄周。
“嗑哒”一声，灯光亮起。
坂田银时有些不适地眯了眼，回头看向门口时并不意外地看到高杉晋助披着他那件微尘不染的白大褂倚在门边，眸色幽深，也不知他已经在那儿站了多久。
银时努力忽略心底潮涌般翻腾起来的惊悸感，刚想插科打诨着说点什么，高杉却只是撂下一句“饭好了”就转身出去了。
银时心不在焉地坐在饭桌旁，灯光明亮，高杉在厨房里清洗餐具的水声隐约传来，这一切都与梦中景致截然不同，相比之下只觉恍若隔世。
桌上的菜倒很丰盛，松仁玉米，西红柿烧牛肉，韭菜炒鸡蛋，牡蛎豆腐汤，还有一小碗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草莓山药泥。
银时迟疑着用勺子挖了一点山药送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绽开。
对于高杉晋助的感情，大概连银时自己也说不清楚。脑子里混沌不清归脑子的，银时手底下的动作倒是没慢下来。
（兮子）
“啊.....这个味道。”
坂本假发高杉面面相觑，看着自己的战友/战友/准情人拿着勺的手还悬浮在空中，嘴角粘着甜腻腻的红豆，却像触电似的动作定格。
三天前他们打了一场极其狼狈的战役，一不小心中了天人的埋伏，费尽力气才冲出重围，银时率领的那支小队损失最为惨重，等高杉携援军赶来的时候，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脚下的泥土早已被血水浸泡，分不清是敌军还是同伴的残肢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路边。
银时知道自己又是活到最后的人，战后的惨景映入血红的瞳，他突然不知道这是幸运或是另一种不幸。直到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满是伤痕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地倒地。
那天高杉背回了身负重伤的银时，虽然背上的人嚷嚷了一路放我下来啊矮子我自己能走，背不动就不要逞强啊170，躲回易拉罐里去吧......并获得了超高的回头率。
高杉记得那次，对于伸出援手的自己银时也是这么回绝的，但他分明捕捉到了银时从惊惶到安心的小眼神，所以啊，这次他是死也不会松手的。就这样伤员白夜叉正式入住鬼兵队，并成功占领了总督大人的床。
对此高杉的解释是，这家伙痊愈之前由我看着他，不能允许他再擅自行动，破坏战略计划。
队员甲：“可是总督大人，最爱擅自行动的不是你吗？”......其实吧，真相是这样的。每次银时受伤，医工班的那群小护士总是蜂拥而至，争相照顾银时，而银时也不拒绝，和妹子们相处甚欢。高杉心里就像一口气打翻了八个醋坛子，别提多酸，这次掐准了时机，先下手为强。银时只听一日三餐都有红豆饭，也没计较那么多，便安心地住了下来。
这天，银时又要吃红豆饭了，高杉出去买红豆。路遇坂本和假发，两人听说鬼兵队最近伙食异常丰盛就前去蹭饭。于是就到了刚才的场景。
“这个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另一个时空里，另一个自己正在做着相同的事，与此刻的自己重叠。
银时舔了舔唇角，还有甜味。是红豆，可为什么他刚才好像吃到了山药？
“金时你怎么了阿哈哈哈哈？晋介做的饭不好吃吗？”
谁是金时啊老子是银时！坂田银时！给我记清楚了混蛋！要是平时，他一定会这么反驳。可是今天他只是放下勺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喂，你们相信平行世界吗？”
“说起平行世界，银时，我一直都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你忘记了吗？你在那边是我的小弟，每天都被我呼来换去。”假发一本正经。
“阿哈哈哈哈那我一定是一个遨游宇宙的商人！”
......
那天似乎吵闹了很久。等坂本和假发吃饱喝足离开后，营帐里只剩下高杉和银时两人。而那种奇怪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时空的大门紧闭，留下门外的他怅然若失。
银时靠着高杉的肩膀睡着了，就像小时候他们在树下乘凉，拌嘴吵架，吵着吵着就依偎着睡着了。
银时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穿着奇怪的衣服，有点像真选组的制服。坐在桌前对着一张试卷苦思冥想。身后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悉心辅导着自己。又过了很久，他看见那个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他们开始接吻，他将自己压在地板上......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狭长的右眼，紫色的发，挺拔的鼻梁上架着副紫色半框眼镜。高杉晋助！
梦醒后银时的脸已经和熟透的苹果没有两样。毕竟大白天的做春梦，而且一睁眼就看到春梦主角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很多年后银时想起这一段，依旧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也许是受了梦境的影响，那天他主动向高杉表白了，还坦言了自己的梦。当时两人还处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双向暗恋的阶段，没想到银时先挑明了这层关系。结果可想而知，把梦境完完全全重演了一遍呗。
那次之后，那些奇怪的场景经常出入银时的梦境。有时候是黑板教室，有时候是风扇桌椅，有时候是操场蓝天......但唯二不变的是，国中生模样的自己和穿着白大褂的闷骚老师高杉晋助。他越来越确信，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真真实实地存在着。那个世界里没有幕府，没有天人，没有虚，他们不用背负仇恨，不用承受痛苦。
时光飞逝，转眼间他们已分道扬镳很多年。
高杉要用红缨毁灭江户的那次他气坏了，他用刀直指着他，放下狠话，说下次见面一定杀了他。结果在喧闹的街头偶遇，他们擦肩而过，他还是食言了。接到保护将军的任务，没想到高杉半路杀了出来，他们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厮杀，两败俱伤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觉得恍若隔世，原来这么多年他失去的只是一个可以守护的背后。烙阳决战，他们重新并肩作战。
心中缠绕多年的结解开的一瞬间，他终于发现，他们已经离得如此遥远。而他依旧保持着做梦的习惯，梦里的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和命运，一切甜蜜圆满的像十五的月亮，使他不由得沉沦。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高杉。
今夜江户，哦不对应该是东京下起了小雪。银时喝醉了，迷迷糊糊摸着门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神乐和哥哥去宇宙当起了海贼王，这个丫头还算有良心，隔三差五寄点东西回来。新八在姐夫近藤的帮助下重建了道场，现在招收了很多学徒，也算是事业有成。万事屋剩下银时一个人了，这几年他一直不咸不淡地过着，也没有成家。
梦境又如约而至。这回的梦中，银时高中毕业了，和高杉之间的情感也面临着考验。高杉的家庭十分保守，不能接受同性的婚姻，银时也被一所外地大学的经济管理系所录取。那年暑假，他以为这段感情走到了终点，将被现实碾碎，他一个人在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可没想到的是，他接到了高杉的电话，两人相约在校园的水池旁相见，银时满身酒气，肿着眼睛来到约定的地点。等到的是拉着行李箱的高杉，以及一张飞机票。他说，银时，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看见高杉墨绿的眼中写满了温柔。梦境定格在这一刻。他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万事屋熟悉的天花板，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了，房间静的能听到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银时翻了个身，想重新潜入这个未完的梦境。
这时门铃响了。
“ 一大清早，哪个不识趣的来敲门啊。”银时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门，却在门打开的瞬间呆住了。现实与梦境重合。
他看见了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属于高杉晋助的，写满温柔的眼。
FIN.
2017/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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